Australian Embassy, China
澳大利亚驻华大使馆

新闻发布会—中国·长城

会议实录

2025年7月16日星期三

中国·长城

安东尼·阿尔巴尼斯议员阁下

澳大利亚总理

 

安东尼·阿尔巴尼斯总理:非常荣幸能来到中国长城。这是世界一大奇迹,全长约2.1万公里。这段城墙建于1505年,历史现在真的就在我们脚下。这段历史见证了中国文化的悠久与中国取得的成就,而作为总理首次到访此地,我深感荣幸。20世纪90年代末,我曾以议会代表团成员身份来访,那是一次跨党派代表团访问。自1996年当选国会议员以来,我便致力于理解中国的崛起进程。中国将在未来数十年间成为极具影响力的国家,这在当时已经显而易见。近几十年来中国取得的经济成就,切实帮助数亿民众摆脱了贫困。这一崛起进程也惠及了包括澳大利亚在内的区域经济体。

过去几天,我还与商界举行了重要会晤。在昨天的商业圆桌会议上,澳新银行等金融机构、蒙纳士大学及新南威尔士大学等教育机构,以及必和必拓、力拓集团、福德士河等大型资源企业的代表齐聚一堂,彰显了澳中良好关系对澳大利亚经济的重要意义。也就是说,这一关系的建立基于以下事实:澳大利亚每四个就业岗位中就有一个依赖于贸易额,且中国是我国最大的贸易伙伴,遥遥领先其他国家。正因如此,昨天的圆桌会议提出了一些切实可行的后续举措,包括推进澳大利亚企业与中方企业在钢铁脱碳领域的进一步合作——这些工作正与出席圆桌会议的中方企业共同开展,会议由澳大利亚商业理事会及其中方相应机构联合主办。感谢布兰·布莱克及澳大利亚商业理事会为此访问所付出的努力。

昨天的行程依然紧凑。我与习主席交流了两个多小时,和李总理的会谈也进行了同样长的时间,还与全国人大常委会委员长赵乐际进行了富有成效的会晤。赵委员长已接受邀请,将率团回访澳大利亚,这是对去年底澳大利亚联邦议会参议长苏·莱恩斯率团访华的积极回应。我们期待在澳大利亚接待中国代表团。昨天的会谈为推动澳中关系提供了契机。我始终主张尽可能寻求合作,必要时坚守异见,从国家利益出发开展交往。毋庸置疑,与中国发展积极关系符合我国利益。即便存在分歧,我们也会通过对话化解,不让分歧主导双边关系,这对未来发展至关重要。

当然,今天在这里,追随工党总理高夫·惠特拉姆的脚步,我能感觉到历史的轨迹。惠特拉姆是1973年首位到访此地的总理,他在1971年担任工党领袖时做出了一个正确的决定。须知在当时,承认中华人民共和国是个有争议的决定。当然,在那个年代,以理查德·尼克松和亨利·基辛格为首的美国也曾作出历史性贡献。维护全球稳定与安全至关重要,而积极接触正是其中一环。这正是我此行的意义所在。今天能来到这里,我非常荣幸。

 

记者:总理,昨天在首席执行官圆桌会议上,李总理指出全球保护主义有所抬头,这正促使澳中加强合作。他接着提到了Deepseek和人工智能等议题,而这些领域此前一直是澳中深化合作的敏感地带。对于这番表态,您作何回应?考虑到您强调的“国家利益”是会谈基础,这些议题是否仍被列为合作禁区?

 

总理:我们将基于当下对国家利益的判断,具体问题具体分析。但基本原则始终如一,无论身处北京还是班克斯敦,我的立场始终一致:澳大利亚政府坚定支持自由公平的贸易。这不仅符合全球共同利益,也是我们一贯的合作准则。

 

记者:您是否认为澳中关系在自贸协定范围之外的部分还存在其他局限?

 

总理:我们向来采取具体问题具体分析的方式处理事务,不仅对中国如此,所有国家都是这样。这就是我们的原则。我们维护国家利益,这是我的职责所在,其中就包括保障澳大利亚就业。我们始终如一地贯彻这一原则,维护澳大利亚的国家利益。

 

记者:中方昨天发布的会谈通报提到,阿尔巴尼斯总理重申了澳大利亚坚持一个中国政策、反对“台独”的立场。您是否认同中方对此事的表述立场与解读视角?能否准确说明您当时的表态内容?

 

总理:我确实表示,澳大利亚长期保持着支持一个中国政策的跨党派共识。这是我们一贯的立场,澳大利亚历届政府都秉持这一政策,至今仍是各党派的共同立场。

 

记者:总理,在您昨天与习主席会晤期间,俄罗斯外交部长也在北京进行了一系列会晤。您是否依然认为乌克兰与俄罗斯的冲突是当前全球核心的地缘政治议题?考虑到中俄之间的关系,我们该如何处理与中国的外交关系?

 

总理:当今世界正面临诸多冲突,实在太多。当务之急是减少而非加剧冲突。我国在乌克兰问题上的立场始终如一、清晰明确,无论公开表态还是私下交流都秉持这一原则。我们将继续基于对国家主权的坚定立场,向乌克兰提供支持。

 

记者:感谢总理。我们已经看到欧洲与俄罗斯曾尝试以贸易促和平~

 

总理:不过斯蒂芬·泽迪克今天看起来状态不错,或许可以提两个问题。

 

记者:我们已经看到欧洲与俄罗斯曾尝试以贸易促和平,但最终收效甚微,反而造成能源供应等领域的重大隐患。您是否担忧类似情况会在澳中关系中重现?

 

总理:澳中关系情况不同。我觉得无法用世界其他地区的案例类比,而且这里面还没有澳大利亚的参与。所以我不知道这类比较的事实依据是什么。

 

记者:所以交往的前提是~

 

总理:我们的交往具有建设性意义。不仅限于贸易往来,更涵盖人文交流与区域多边合作。今年接下来的时间里我会继续推进相关议程。峰会季即将到来,澳大利亚与中国都将出席。

 

记者:总理,关于中方发布的昨日会谈通报。您是否亲口作出了“反对台独”的明确表态?

 

总理:你引述的中方通报我并未看到~

 

记者:但原文确实标注了引号。

 

总理:我们始终坚持一个中国政策,维护现状。按照定义,我们反对任何单方面改变台湾现状的行为。我们长期以来都坚持这个立场,没有改变。

 

记者:感谢总理。昨晚李总理在首席执行官圆桌会议上提到中资企业在澳大利亚的公平待遇问题,特别就外资限制等政策表达了关切。当前中国对澳投资持续走低,商界普遍担忧投资大门正在关闭,政府是否会重新评估这些限制政策?

 

总理:不会。我们对外资项目始终秉持具体问题具体分析的原则。评估标准不针对特定国家,而是基于对国家利益的客观考量。昨日提到现有液化天然气合同可能受影响的问题,我们肯定会跟进。我们从不干预涉及天然气资源的主权事务,无论是对中国、日本还是韩国。

 

记者:感谢总理。《环球时报》今日就达尔文港出售事宜发表警示,提出此事亟待解决。请问:第一,您与李总理长达两小时的会谈中是否讨论过该议题?第二,澳大利亚是否已做好准备,承受此事可能引发的双边关系再度冻结?

 

总理:答案是否定的。这个回答应该是预料之中的,我的立场始终未变,早在担任影子基建部长期间,当自由党政府决定通过联邦激励措施推动达尔文港私有化时,我便持相同态度。长期以来我的立场从未改变。

 

记者:第一个问题也是否定答案?

 

总理:是否定,昨天我已经说过了。

 

记者:总理,您提过从北京到班克斯敦这一路显然举行了很多会谈、很多交流,还有很多隆重的场面。现在访问进入第四天,整体而言您如何评价当前进展?想对在电视机前的班克斯敦民众说些什么?目前取得了哪些成果?

 

总理:此行很有建设性意义。无论是班克斯敦、博士山还是巴森迪恩的居民,我们都需要致力于维护国家利益,始终关注民生议题,关注物价、就业以及民众生活品质。这些都依靠我们的贸易,也依靠良好的双边关系,以及我们为维护地区和平稳定所作的贡献。昨天我进行了大约八小时的会谈。时间很长,但也彰显了双方的相互尊重。习主席不仅安排正式会晤,还邀请朱迪一同共进午餐,体现了对澳大利亚,对我们国家的尊重。昨晚的晚宴也是如此,澳大利亚的企业家、领导者与中国企业家济济一堂,是一场美好的盛事。我要提一下人民大会堂乐队精心演绎了多首改编曲目,从保罗·凯利的《To Her Door》到Midnight Oil的《Power and the Passion》。安排这样的表演显然要花费很长时间,这种举动很重要。国家间相互尊重很重要。在我看来,这是一种热情的表现。而且我要说,表演很出色。Powderfinger乐队的全情演出也很精彩。这种非正式的交流场合,场面壮观热烈。正式会谈也是这样,有机会坐下来一起吃饭、说一说个人的事情,聊聊政治性没有那么强的话题也非常重要,这是外交的一部分。我的政府所做的工作之一就是开展外交,不拿着喇叭宣扬,而是开展外交。这样做符合澳大利亚的利益。

 

记者:当前,澳大利亚各地的普通民众关注您为访华投入大量时间的地区。您表示双边关系已趋稳定,我们在贸易额方面依赖中国,那么如果外交手段行之有效,为何还要为该地区核潜艇项目投入3600亿澳元?

 

总理:我们既在提升自身能力方面进行投入,也在发展对外关系方面进行投入。

 

记者:但我们为什么需要这种投入?

 

总理:我们在提升自身能力方面进行投入,澳大利亚需要一支国防力量。我们在提升自身能力方面进行投入,让澳大利亚得到能够保护国家安全的力量,对此我们问心无愧。我之前已经详细分析过,但如果你想要再听一下关于核潜艇项目的必要性的详细解释,我可以展开讲讲。不过今天还有其他安排。

 

记者:总理,我注意到您此前稍稍提及高夫·惠特拉姆。1971年,惠特拉姆作为反对党领袖曾站在类似位置。您如何评价他在奠定当今澳中关系,包括积极与消极方面和基础方面的重要性?

 

总理:毫无疑问,高夫·惠特拉姆1971年作出了正确的决策,澳大利亚因此获益良多。中国方面明白那是一项早期的决定,也是一项需要勇气的决定。众所周知,此举对两国关系产生了深远影响。高夫·惠特拉姆执政时期,可以说澳大利亚正经历一段对国际局势变化的适应不足阶段。无论是终止澳大利亚参与越南战争的决定,还是承认中国、实施对外开放的政策,高夫·惠特拉姆所作出的决策都拓展了澳大利亚的国际视野,这对我们国家具有重大意义。如今的澳大利亚是一个胸怀全球的国家。我们积极参与国际事务,作为一个中等规模的国家,能够以尊重的态度在全球范围内展开对话。无论是承认中国的决策、处理越南问题,还是追溯至前届工党政府的工作,当然,还有对印度尼西亚独立自主的支持立场,这些对于澳大利亚作为主权国家的立场而言都至关重要。

 

记者:总理,高夫·惠特拉姆在作出这一勇敢决定后的多年里,国际社会曾长期期待中国会在历任领导人的领导下实现开放态度与民主化。这一期待并未成为现实。您是否承认,当前我们对中国的认知及其战略与军事目标的理解,与惠特拉姆总理决策时期存在巨大差异?

 

总理:当前国际局势已发生变化。这个世界已经不再是当初的世界。领导人的职责在于适应国际局势的客观现实,而非主观意愿。中国实行与我国不同的政治制度,昨天与会的领导人均认可这一点,但这意味着我们确实存在分歧。关键在于我们能够就这些分歧展开对话,以明智的方式进行沟通,承认分歧的存在,同时不让分歧定义双边关系。

 

记者:总理,就一个问题。安格斯·泰勒昨天表示,联盟党将支持澳大利亚在美国同盟关系框架下,对台湾防务作出他所称的原则性或者原则上的承诺。但他同时指出此类承诺不应形成明文规定,其具体含义尚不明确。但您是否认为,或者说对此有何看法~

 

总理:试图界定安格斯·泰勒的意图超出了我的职权范围。即便他所在的政党也未能厘清这一点,且其立场在不同时期有所变化。因此,本人不予置评,因为这属于下级事务范畴。

 

记者:总理,如您所言,我们此刻正在高夫·惠特拉姆以反对党领袖身份造访之地,而他以总理身份到访~

 

总理:以总理身份是在1973年~

 

记者:但他于1971年作为反对党领袖来到这里,主张澳大利亚应当深刻改变其外交政策,作为反对党领袖与政府立场相抗衡。您是否担心澳中关系被政治化?中国官方媒体称,工党与中国有着特殊关系,比联盟党的更好。所以第二个问题是,您认为如何?您认为工党的对华政策或关系比联盟党更好吗?

 

总理:我的职责是作为澳大利亚总理代表澳大利亚政府履职。这正是我此刻的立场,我也会继续日复一日、竭尽所能地履行这一职责。我每天所考虑的是国家的利益,而不是哪个政党的利益。我日复一日地坚持这一准则,并敦促议会全体同仁,包括那些对国际关系发表评论的人士采取同样做法。非常感谢。

 

本译文仅供参考,英文原文方可视为权威资料来源。